2016年4月12日 星期二

   四、 探路為進軍    決鬥搶地利

辛獨聽不懂權四郎說甚麼,但他誤會自己被發現了,急忙將身子伏下來,這一下誤會救了他。
一排火槍打出的鉛彈,在他頭上飛過。
「好險!」辛獨倒抽了一口涼氣。
「向右面放槍!」權四郎又大聲下令。「砰、砰」槍響後,他有點失望「看來游擊隊已走了!」
一個倭兵有點奇怪問「大人,為甚麼要四周放槍?」
權四郎低聲「放槍,是讓敵人認為我們已發現了他,如果他們比我們數目多,當身份暴露,自然衝鋒過來,但卻沒有,這證明他們人數比我們少,所以逃跑了!」
權四郎見火已救熄「大家休息吧,哨兵要補充!」
辛獨等到沒有聲響,才站起來,運用輕功急奔,他不能力敵百人,何況還有高手權四郎,但玩弄了敵人半晚必須撤退。
他回到綁馬的地方,牽著馬往更高處退,他朝著東面小睡,當太陽出來時,陽光剌眼就可弄醒他。
天亮了,柳生權四郎點算一下,死了六人,傷了七、八個。他的朝鮮嚮導兼翻譯,在混亂時講了句朝鮮話,給倭兵當是敵人般劈死,其餘的是辛獨所殺,他最後射出的箭亦殺了一人。倭兵四周搜索,沒有游擊隊的屍首。
「要追那明國捕頭,人多反而阻手阻腳......」權四郎見折騰一夜,又死傷多人,士氣低迷,他下令「我換上朝鮮嚮導的衣服,往前再打探,其餘的退回平壤向小西行長大人報告,這附近有游擊隊!」
他的手下有勸阻「柳生大人,前面隨時有明國騎兵及朝鮮兵出沒....孤身犯險,小西行長大人會責怪!」
權四郎大喝「我是東洋劍法家,獨來獨往,怕甚麼?」眾兵靜了下來。
權四郎將他的那一對東洋刀用布包了起來,那嚮導的行李有替換的衣服,但發覺肩膊位置稍為緊了一些,權四郎換上後,騎上他的坐騎。
「眾兵聽令,現在由橋本太郎做正、山下文雄為副,帶領你們退回平壤,沿途小心游擊隊!」權四郎拿出一塊布,上面畫有沿途的山川、道路「這是我們經過時的地形圖,一定要交到小西大人手上,他一看就知哪裏有敵人出沒!」
眾倭兵均俯首信服。
在高處的辛獨一早給陽光照醒過來,雖然距離遠,人看來似一堆米,但他認得權四郎騎的馬「這倭頭調走了兵,看來是找我單打獨鬥了!」他計算著自己從山上往下走「起碼要一個多時辰後才追上他,我不急!」
權四郎單騎獨行,沿途用筆墨畫下道路情況「昨晚只是竄擾,並沒有攻擊,對手如果人多,可以殲滅我們,但沒有這樣做,顯然是得少許人,做不了大事,這種小攻擊,目的是令我們疲乏,潰散,我及早將士兵遣走,是上上之策,我相信那明國捕頭,就在附近!」他任由馬匹徐徐而行。
辛獨亦慢慢縱馬下山「這個倭頭單騎而來,顯然是尋求決鬥,我沒有信心打勝,必須有所準備。
兩人對決鬥均小心翼翼。
在另一方面,成景仁與他的手下攔下了那倭兵,切下了他的頭。他取得信函,拿回山上給妍蕙看,她懂得日文「糟了,這是鬼陰流高手,還有...是進攻... 上面有匯合地點,我們得去通知李昖及辛獨!」她對朝鮮君主仍有恨,故直呼其名,成景仁有點憤怒,但不敢發作「是主君!」他糾正妍蕙「倭寇要進攻?」
「是,這個日本高手叫柳生權四郎,他沿途探路,認為我們的兵都放棄抵抗,只有零星的游擊隊,這是殲滅李朝最好的機會,我們要趕到義州警告!」妍蕙這時十分決斷。她對君王李昖不滿,但亡國是大事,她不希望日本人統治朝鮮。
原來祖承訓的三千明軍騎兵一度打入平壤後,小西行長認為日軍騎兵不足,不能進行機動戰,所以不敢北上,因為愈接近鴨綠江明邊境,可能爆發軍團會戰,步卒為主的日軍,機動力弱,容易被分割,所以他不敢冒險,這樣令到朝鮮的李家王朝可以喘息,但小西行長的一位副將宗義智,就認為明軍不外如是,決定在權四郎之後進兵「殲滅李朝就是大功!」,權的回函就是贊成他的計畫,並再肯定匯合點。
「倭兵已在平壤出發,必須向主上告急!」成景仁決定趕到義州,他手上馬匹不多,只能帶同妍蕙等七騎出發。
「倭兵若來清剿,大家化整為零往義州退,希望再會合!」成景仁吩咐在山寨的手下「不要與倭兵正面打,他們的火槍厲害,退走時帶不走的,一把火燒掉,不要留給敵人!」
成景仁對道路較熟悉「我們走小路,可避開倭兵的巡邏隊」,他知道妍蕙的朝鮮人身份,但認為她對主君李昖不敬,所以對她有些不滿。
七騎人馬向山腰走,妍蕙最想知道的是辛獨的下落,她們日行數十里,希望早些追上。
在前面的兩騎,一天只走幾里。
辛獨慢,權四郎更慢,他十分留意每一條路、每一座山、每一處谷「入侵明國,必須清楚地理,哪裏可以屯兵。」兩人的距離縮短至半個時辰。
途中,辛獨好幾次停了下來,他見到有馬糞,就研究是乾還是濕,是半熱還是涼「這倭酋,離我不遠了。」
辛獨的掌心有些發汗「要決戰,必須擇一處較空曠地方!」
權四郎亦停下來,將耳貼在地面聽「我身後有一騎馬,似乎是跟蹤我,必須找一處地方伏擊,殺了他!」
權四解開裹著東洋刀的布,他突然一夾馬肚,就往前急跑。
這段路平日除了樵夫、獵人,平日人跡稀少,馬跑起來,蹄聲十分響亮。
辛獨這時跳下馬背「這倭酋發現了甚麼,跑得這樣快?」
他毫不遲疑亦夾了一下馬肚趕上去。
權四郎快跑,是想找一處有利自己的攻擊地點。
辛獨跟了上去,是他不讓權四郎有充足的部署。
兩騎馬在比賽似的,辛獨很快就看到權四郎的背影。
他亦聽到背後的蹄聲,權四郎突然將馬頭一撥,馬兒轉過身來,他可以看到辛獨的馬及他的樣子,因辛獨沒有剃鬍鬚、滿面鬍子,與圖像畫的不同。

權四郎臉露殺機「不論是誰,此刻都要命喪於此!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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