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6年4月14日 星期四

七、  灑熱血鋤奸   成景仁戰死
辛獨與妍蕙趕到李雨鐘的營房,只見成景仁負傷坐在椅上,他受的傷不輕,妍蕙「哇」的叫了出來!地上放著一個人頭,赫然是朴中哲!
「他不是朝鮮人,是倭寇!」成景仁慘笑。
「在哪裏發現他?」辛獨叫妍蕙翻譯。
原來權四郎受了傷後,根本逃不遠,很快朴中哲就發現他。
權四郎獰笑「來,我還可以戰鬥!」他用日語罵。
「我是混入游擊隊內日本人渡邊三郎」朴中哲用日語低聲答「來救你的!」
「哈、哈是小西行長的人,快救我」權四郎大喜。
「大人可躲在林中,我帶你的馬,換上你的衣服往北走,將他們誘離,他們有四、五人,我應付得了!」朴中哲扶著權四郎走到路旁「躲在路林內,最危險的地方最安全」他摸了摸他的肋骨「只是斷了,沒有插傷內臟
「躺著幾天,我的乾糧給你餬口」朴中哲安頓好權四郎「他們很快就追上來了!」
「你學過刀法?」權四郎問。
「在日本學過。」朴中哲穿上權四郎的外衣,將自已的給權四郎披上,又撕下手袖布幫權四郎裹著受傷部位。
「給你!」權四郎將自己的太刀給朴中哲「若突圍,趕到平壤,交我的刀叫人來救我!」他眼中露出感激目光。
朴中哲點了點頭,他卸下馬鞍趕走一匹馬,然後將鞍具扔入草叢內,再騎回自己的馬,往南朝平壤的路走。這樣就有機會與成景仁的搜索隊遇上。
成景仁講述他與朴中哲交手經歷。
「我們搜索了半天,突然有單騎出現在我們附近的出坡上,發箭射死我一兄弟,跟著就想往平壤突圍!」成景仁身上有多處刀傷。
「他原來懂得用倭刀,不知誰人給了他一把,我們與他打……他邊戰邊逃,追了幾里,我們射死他的馬,他持倭刀十分兇猛….. 最後我的兄弟亦戰死,我殺了這叛徒!」成景仁喘著氣「我砍下了他的頭!」他身上創口已敷上藥,但仍然滲血,掙扎著說完,亦油盡燈枯,死了!
  辛獨與眾人急忙施救,但已難回天。
 「這成景仁是貴國勇士,要厚葬他。」辛獨有些惋惜。
 抬走了成景仁遺體後,眾人肅立片刻,話題又回到權四郎身上。
  「那倭寇犧牲了自己,讓權四郎逃逸了!」辛獨嘆了口氣。
  「何以見得?」李雨鐘有點不解。
「以捕頭的直覺,一個奸細在自已未被發現下,突然露真身,通常只有二種可能,一是轉移視線,掩護自己人逃逸。二是冒險突圍去通風報訊!」辛獨看了看那柄太刀,停了一下「這倭人間諜,顯然是前者,他要救權四郎,寧願自我犧牲,這人倒是一條漢子!」
  雨鐘問:「若倭酋受了重傷,一定走不動,我們派三、四百人在倭諜最先出現的地方搜索,一定可以找到他!」
  辛獨想了片刻「現時天色黑,搜索不易,倭酋武功高,他必定懂得自我療傷,到天明時,恐怕更難發現他!」
  李雨鐘十分小心,下令加強夜間哨兵。
  成景仁死了,妍蕙十分難過,整夜沒有作聲,辛獨就打坐療傷。
  天明時,雨鐘派出四隊騎兵,每隊四人「到十里內巡邏,一有發現即回。」而留守寨子的兵卒,就在高地設工事。「斬下直徑五寸的樹幹,用繩綑成一排,可抵擋火槍的子彈」李雨鐘又下令,在防地前掘上幾條戰壕,撒上打碎的陶、瓷瓦片,防止敵人衝鋒。
「辛捕頭,如果你們今天離開,我可以安排一輛小馬車。」雨鐘以為他會走。
因為妍蕙將水與酒,還有烙乾的玉米餅放在竹籮內,準備離去。
辛獨左手仍不能揮動,但右手可用「我想在寨外再看看!」
妍蕙瞪大眼「你還想找權四郎?」她有點氣惱「兩個半殘廢的,還要再交手?用口咬不成?」
突然遠處響起炮聲,三人異口同聲「有消息來了?」
李雨鐘要趕回大帳,辛獨插口「在下欲與大人一同到前線看看!」
雨鐘點了點頭「看看明國人的高見!」
他們到大帳後不久,有偵騎趕回來了「在五里外見到倭兵旗幟,我們放炮通知其他偵騎回來。」
所謂炮,是類似炮仗的東西,炮仗裝在小竹籤上,將竹籤輕插地上,燃著引信,炮仗在半空爆響,幾里外可聽聞。
雨鐘急問「有多少人?」
「先行約二百武士騎兵,後面是步兵、火槍兵,大概有數千人的多個方陣!」
「他們還像拖著大筒炮,但在最後看不清」偵騎報出形勢。
「倭兵的大筒炮,只能近射,轟開大門,不能遠射,不及我明國的紅夷炮。」辛獨提出看法:「把弓箭手都放在兩側高地,倭兵要衝鋒,可以有利射殺。」
李雨鐘不知辛獨在戚繼光部隊出身,心想「明國捕頭也懂兵法?」他想了想、點了點頭:「我也是這樣部署,將長槍、大刀部署在正前方,不主動出擊,免遭火槍射殺。」
 「對,佔有地利,就守而不攻!」辛獨雖得一手可動,但他要見領軍的倭酋。
 「朝鮮軍能否抵擋倭兵,對我明國影響很大,他們丟了大半個江山,是否不堪一擊,我要看一看。」辛獨心想,但口沒說。
李與手下披上皮盔甲,騎馬到右側高地上,可以俯瞰日兵來勢。
辛獨跟在旁,曰兵很快就在谷前擺開陣勢。
他們拉來四門圓圓短短的大筒炮,有千多枝火槍,然後是長槍兵,騎兵一字排開。
「讓他們接近,把婦女也動員,分配到兩側高地,箭射光就扔石頭、石灰包,這裏不能失,一失,義州就無險可守。」李雨鐘指揮作戰。
辛獨看見敵人陣中,有一個穿著笠頭斗篷,包著面的人,騎著一匹黑馬,在陣後走來走去。
「是她?這女忍者也來了。」辛獨覺得身形似全美賢。
宗義智這位副將,並不是日本名將,但對朝鮮物產垂涎,他排開陣勢,與手下眾將商議:「我們派三百步卒上前挑戰,讓朝鮮人以為我們傲慢、輕敵,他們必然殺奔出來,我軍假裝不支往後走,朝鮮人一追來,我軍火槍兵,大筒炮就一齊射擊,他們一定不支逃回自己陣地,我軍乘勢全力追殺,有朝鮮敗兵開路,就可衝殺入他們陣地,一舉拿下!」宗義智說得興奮。
「好計策!朝鮮人以為我們陣腳未穩,一定盡出求勝!」有武士附和。
宗義智下令三百步卒衝鋒「一見敵人出陣,就向後逃!」
一個武士帶領持刀、長槍的步卒衝前。
在高處的李看著日兵衝過來,有部下請戰「他們以為戰無不膀,所以輕敵,末將願出戰!」
「不!李雨鐘沉聲「任由他們過來,我們不出陣!」
「倭兵到箭矢射程,就射殺他們,但決不出擊!」他下令「敢出陣鬥者,斬!」
辛獨心裏讚賞「好將才,倭兵這麼少衝鋒,一定有詐!」
那三百倭兵步卒喊著衝前,一直到朝鮮人的工事前三百步外,有二、三十人被射倒,帶領日兵的武士中十多箭身亡。
宗義智以為朝鮮人會中計,但一輪箭雨後,三百人死了三十,傷了五十,他勃然大怒:「將火槍兵移前,大家跟上!」

數千人的方陣移前,就像烏雲壓頂一樣。朝鮮陣地正面,受到數千人正面衝擊,但正面守兵得數百人,李雨鐘身旁有人發抖「要撤退了…….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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